3月上海的新冠疫情突然加重了,身边做医护的朋友都忙着加班,看着他们“抛家弃子”奔赴抗疫一线,媒体上又看见许多“大白”(即抗疫一线的工作人员/志愿者)进入闭环管理的小区,甚至躺在纸板上过夜的画面……由衷的一股热血涌上心来,和妻子商量后,一致决定“我也得出力!”
3月16日早,突然自己小区的门被警戒线封闭了。说实在的,我们看见贴着的通告心里还真有些发慌,邻居们都在揣测是不是小区里有人确诊或密接呢?有的急着和亲人们联系;有的报告单位;也有的犯愁这一天的饭菜如何采购……由于是老式小区,周围发慌的几乎都是年过六旬的阿姨叔叔们,想到自己既是一名社会工作者,又有一点点的抗疫工作经验,而且还算年轻、身体好,我就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了小区居民的情绪疏导员工作。我首先安抚他们,提醒他们安全第一,劝导他们回到家中,避免聚集,等待下一步居委通知;有采购需要的邻居,我便帮着他们通过网络下单买菜;当然最最重要的便是反反复复地提示:“口罩!口罩!”一会儿,居委干部和社区民警都来了,后来医院的“大白”也来了,而我身为这个小区里的抗疫志愿者也投入战斗了。
我用自己的手机帮着不用智能手机的老人们登记“健康云”;帮着行走有困难的残疾人下楼检测核酸;给部分情绪比较激动的居民做好情绪疏导……在引导居民们做核酸的过程中,总有个别居民骂骂咧咧,我上前劝说,他倒觉着找到了个出气的,一张嘴便如同机枪扫射一般,各种攻击性言语。可是每到这个时候,都会有热心大妈们出来替我说话:“人家也是工作,人家做志愿者的,很不容易!”我听了后也是各种滋味,让居民少聚集,我自己却是身犯险境;明明不是我的本职工作,但是我志愿上岗的,就不能半途而废;除了口罩几乎没有其他防护设备,或许也只有通情达理的居民算是一种“加持保护”。
用高音喇叭喊居民下楼做检测是件技术活,短短一两句话要把检测的时间、地点、原因、注意事项啥的都说明白了。若有人听不清?有人没明白?有人躲起来不检测怎么办?敲门!楼上楼下跑,挨家挨户确认,还好我的小区最高三层,居民们也大都配合,就算有极个别“掉链子”的,在我晓之以理、动之以情后,还算圆满完成任务。第一天的核酸检测,完成本小区300多人;网格筛查第二天,由于其他小区参与,共完成500多人。本居委两次核酸检测,居民的结果全部为阴性,小区顺利解封。我身为志愿者,光荣下岗!
3月20日晚十一点,居委书记来电说:组织志愿者次日一早去增援其他居委,问我行不行?当时一瞬间,我还真的担心,毕竟前次志愿经历,防护装备没到位,而且真实的阳性确诊在临近小区还是发生了。万一我感染了,我有老母亲、有老婆、有孩子,去单位上班万一感染到同事,这不是“罪大恶极”吗?可我想起:上次志愿服务,我指导了一名80岁老太操作智能手机,预约核酸检测成功;再者,哪个志愿者没有家庭?没有单位?就是凭着“热血难凉”的冲动,思考过程用足60秒,我报名了。
3月21日凌晨,妻子比我起的还早,坐了半天,最后还是我对她说:“我会注意防护的,放心吧!”她才笑着点了头。要说增援也确实,那个居委工作人员只剩三个,多半的被隔离了,连志愿者招募也相当困难,而且一个居委1300户!难以想象的数字。我们志愿者进驻后,一开始并不顺,不但冷而且风雨很大,地上还积水,我们搬来大木板以防居民滑倒;基础的防护装备依然缺乏,我只有戴两层口罩、一个面罩、再披上一次性雨衣,便开始工作了。糟糕的天气,严峻的疫情,居民们怨啊、恨啊、闹啊,我们也能理解,知道有些也只是抱怨发泄完就没事了。虽然,我们手指冻僵了,放裤兜里一会儿便又能活动了,心毕竟是热的,很多居民都会说志愿者们辛苦了。这天,我还正好遇到一个我曾经在“阳光之家”辅导过的学员来检测,他有精神疾患,嘴里不停唠叨,走路颤颤巍巍,父亲年纪很大了还要扶着他,都没有手机。我帮他们安排“绿色通道”完成检测后,帮扶着他们离开。全程居民们都看在眼里,也很谅解、很同情,还夸我们志愿者做得好,或许这就是上海的温度吧。
一整天的战斗下来,自己的腿和腰确实酸了,回家路上,看见一马路之隔的疫区,一天三例,四周已经建起临时围墙,几乎与世隔绝,心里又开始发毛起来,想想万一……一瞬间便不再多想了,相信:“听政府的,做好疫情防护,一定能战胜疫情。”
自己实打实做了这几天的抗疫志愿者,发自内心的一种由衷的尊重!这是一种对“志愿者”三个字的重新定义。我想我所经历的,所能感受到的,也只是“志愿者”的一小部分,已经有心苦、有身累,还没有一分钱收入。而那些比我更勇敢的、更投入的、奉献更多的、持续时间更久的,禁毒领域的、抗疫领域的、各个领域的志愿者们——向你们,道一声平安珍重!
自强虹口北外滩社工点 张礼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