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生院的长廊下,老徐坐在那边喃喃道:“我昨天看了一部电影《赎罪》,遗憾,是贯穿全片的主题。因为妹妹布里奥妮的一个误会,断送了姐姐塞西莉亚一生的爱情。年少时期的犯下的罪如何去还?当一切的美好和希望被突如其来的战争打断,当幡然醒悟却来不及弥补,这其中的遗憾变成了心中的一根刺,每每回想起,就会感到钝痛。我一个快60岁的人了,这一辈子留下了好多遗憾,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再如何弥补也弥补不了。”社工安慰其:“每个人总是会在生命中留下遗憾,虽然无法弥补但是你要庆幸至少你的亲人们都在身边,电影里的无法弥补和你的不一样,你现在走好后面的人生还是来得及。”
出国打工,误入歧途
90年代的时候兴起了一阵出国打工潮,很多人在亲朋好友的介绍下会出国打工,老徐就是其中一员,因为是家里的老二,父母对她的管教也比较松,她跟着自己家的远房亲戚一起坐上了去日本的船,开始了22小时的航行。刚到日本的时候,老徐人生地不熟,只能和一起出国打工的几个人抱团取暖,在工厂打工的时候认识了同样是上海人的老潘,老潘来的比较早,对于环境都很熟悉,给了人生地不熟的老徐很多照顾。有一次在工厂上班受了委屈,老徐心里再次生出了要回家的念头,老潘过来安慰老徐说:“我们每个人都会有想家的时候,但是在这边打工比我们在家里上班钱多一点,如果你实在很想家,我们有个好东西可以让你忘记烦恼。”老徐很惊讶地问:“是什么东西啊?”老潘从他的房间偷偷地拿了过来说:“诺,就是它,每次我有想家的念头的时候都是靠着它支撑过来,这个东西我可是不给别人的,是因为我们是老乡我才愿意给你,你也不要说出去告诉别人哦。”老徐木讷地点了点头。第一次尝试老徐没什么感觉,晕乎乎的,感觉到恶心,一起身就一头栽倒在地上,再起身就一直吐,很难受很难受。老潘告诉老徐这是正常反应,等多试几次老徐就会忘掉烦恼,体会到里面的乐趣。老徐对于老潘的话深信不疑,老潘是老徐到日本打工认识的第一朋友,在言语不通的日本是老潘给了她一丝安全感。用老徐的话来说老潘就是她来日本后漂浮在水里的一根救命稻草。
染上毒瘾,花光积蓄
一个月后老徐觉得自己买“药品”的开销太大,于是决定减少用药时间,但是老徐不碰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不舒服,那时候心慌得简直就无法工作,眼泪直流,工作也顾不上了。这个时候的老徐才意识到不对劲,马上找到了老潘。老潘支支吾吾的告诉了老徐其实这个是毒品。老徐说:“那时候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,那时候我才二十几岁啊,真的很无措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但是老潘一直在安慰老徐,没事的,反正我们赚的钱总是要花的,还不如花在自己身上找寻快乐。之后的日子老徐一边打工一边吸毒,打工赚的钱都花在了毒品上。亲戚发现了老徐的不对劲,找到了老徐,得知老徐竟然在吸毒,和老徐谈了一夜,最终老徐决定回国换个环境。
回国重来,仍有心瘾
当坐着船回来的时候,同行的人里有很多脸上都写满了喜悦,因为在日本打工的这么几年,他们都赚了自己的第一桶金,但是老徐走的时候多少回来的时候甚至更少。老徐回忆说:“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后悔,出国打工的初衷是想赚点钱,结果自己没赚到钱还染上了毒瘾,回到家后的第一晚,我在床上哭了很久,再加上心理上对于毒品还是有依赖,一晚上就一直在流泪,根本没睡着。”可惜自己对于毒品的依赖很强,一旦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就会想去碰一点来缓解。就这样,老徐和毒品斗争了十多年。
下定决心,一定戒毒
最后一次吸毒被抓,老徐因为母亲岁数大了,要照顾老母亲,所以民警责令她社区戒毒。当老徐来社工办公室签社区戒毒协议的时候,她抓着社工的手说道:“我好害怕自己会被抓进去两年强制隔离戒毒。”社工安慰其:“不用怕,都过去了,但是如果你以后还是再碰的话,就是强隔隔离戒毒,老徐不要再吸毒了,你母亲岁数已经那么大了,你进去了谁来照顾她啊。”老徐呆呆的坐在那边说:“是啊,我这一辈子都是在和毒品纠缠,根本就没花过多少时间去陪伴她。”当社工问起她准备住在何处时,老徐愣了愣,社工给予她建议可以住到母亲那边。老许摇了摇头表示:“我不敢,我怕我妈嫌弃我。”社工拍了拍她的背说:“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子女的,你不尝试下怎么知道你母亲不肯呢,也许她很需要你的陪伴,只是你们都没开口表达。”在社工的鼓励下老徐终于拿起手机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,挂掉电话之后老徐说道:“我今天就回我妈妈那边,她说明天陪我一起去收拾东西然后去她那边住,浑浑噩噩了那么多年,最美好的青春我就是在毒品纠缠,青春里都是遗憾,这一次我一定要和毒品说再见。”社工表示相信其一定可以的。
三年戒断,展望未来
“咚咚咚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,老徐走了进来,社工恭喜其三年戒断,终于签解除通知书了。老徐拿起笔签字,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解除通知书并说道:“几十年了,一直在断断续续的碰毒品,这次我彻底和毒品说拜拜了,真的很感谢你们,要不然我可能还在和毒品‘鬼混’。”社工说:“主要还是你自己的功劳,是你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真正的戒断毒品,希望你以后的路可以越走越好,不留下任何遗憾。”老徐说:“肯定的,我这一辈子都在遗憾中度过,今后的路我一定不能再让自己留下遗憾。”
每个人出生时,时间老人都会送给他一个叫“青春”的盒子,这个盒子里装满了我们少年时期的期盼、冲动、执拗和遗憾,虽然有很多遗憾,但是我们应该放下遗憾的青春,展望光明的未来。
青浦工作站白鹤社工点 周晓鸣供稿